现代社会中的和尚：与出租车司机一起见证变革

出租车司机谈僧人现代化

明海那天从省佛教协会到中山酒店开政协会议，坐车不方便，于是在路边要了一辆出租车。在车后面，关上门对司机说： "去中山宾馆"

"你上宾馆，去开会？" 司机问。

"是的，政协会议。"

"政协会议就在佛协开，多好啊，这么大的楼，房间也多。" 我没有回答。有了几次经验，我不太喜欢和出租车司机聊天，觉得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，很累。

"你们和尚有的头上有点，有的没有，这是为什么？" 司机又问，听语气，这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年轻人。

"简单地说，这是一种传统，一种不太重要的传统，就是在头上烧香点疤。现在有些僧人保留了这个传统，有些则没有。" 我简短地说。

"哦，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。" 司机一本正经地说："困扰我很久了。"他的 "困扰 "让我立刻产生了共鸣，谈话的兴趣也随之高涨，准备更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。

"你头上肯定没有点，别以为我没看你。"

"哦，你怎么知道？他这一自信的判断一下子把我的兴趣提高了好几个等级。

"从你说话的语气，凭直觉"。

"从我要去酒店开会这一点来看，你觉得我是个现代化的和尚吧，道行不高"。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。

"那--，那可不一定，我看你才出家十年"。他淡淡地说。

--看来，道行这东西是装不出来的，连出租车司机都能一眼认出来，你得在平时的修炼上多下功夫了。

"你对修道人的现代化怎么看？" 这句话在我看来太过笼统，"你觉得有些地方的僧人应该现代化吗？"

"这不太好说，要看是哪些地方" 这个司机真不简单，思维相当严谨。

"比如头上的条点？"

"我觉得应该保留。" 他不假思索地说。

"比如说不吃肉呢？"

"应该保留"

"为什么？"

"我不懂佛教，这是我自己的理解。你得看看佛教里的这个规矩是怎么来的。不吃肉是为了保证我们不杀生，如果所有的和尚都吃肉，佛教的寓意就没有了。" 这个司机还真有一套。

"那和尚做生意可以吗？按照你的理解，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。"

"不好"

"为什么？

"大师应该多读读佛经，一做生意就想着赚钱，俗话说：无商不奸。和尚做生意会变得奸诈，没有佛的意义。"

"你说得很好"。我趁机给了他一些鼓励，让他把心里的看法都说出来。

"现代化要看哪几个方面，比如说互联网，我觉得僧人应该学一学，用一用，如果我是方丈，我会组织僧人学习。因为佛不能关在寺院里，要让老百姓知道啊，互相联系。你不能山东就是山东，河北就是河北，有什么关系，一上网都知道，我们上网不是为了三情六欲，我们还可以用它来宣传佛教，这就像开出租车一样，只要我不违规，能抄近路就抄近路，节省时间......。"他越说越畅快，以至于把 "七情 "说成了 "三情"，把自己放到了和尚的位置上。

"你对佛教的这种理解从何而来？看电视？看书？听朋友讨论？"

"都不是！我只是从做人的根本去理解它。"

"哦，做人有做人的本分，就是说，如果你出家了，你不也是这样做的吗？" 我帮腔道。

"对！"

"你说得非常好！" 我再次鼓励他。

"你的孩子多大了？" 我问他的年龄。

"三四岁吧。我说你头上没有点是对的。" 他又继续谈起头上有小点的话题，脸上带着一丝得意。

"先别回头看我，你怎么这么肯定？"

"肯定不是，不用看，我敢肯定你不是那种长不大的人，你是半路出家，有文化的人。"

"哦，你够自信啊！你怎么知道我有半点文化？你怎么理解半路出家？"

"凭我的直觉，出家人分两种，一种是从小就和师傅在深山老林里研读泛黄的古经，受言传身教的熏陶。一种是半路出家，考佛学院的那种，或者经历过社会事物，遭遇过挫折，看破红尘出家的。"

"那如果让你选师傅，你更喜欢哪一种？"

"前一种。" 他果断地说，依然没有回头--因为赶路，所以没有退路。我略显沮丧，一时语塞。

"我没说错吧？你头上没有点！" 他还是放不下这件事。

"你太自信了吧？太自信有时会犯错误。"

"我们不就是说说吗？当然，有些事太自信对自己不利。但你是个头上没有点的和尚，这是肯定的！"

"是这样吗？"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："等会儿下了车你就知道了。"

就这样，汽车到达了目的地。我付了钱，向这位可爱的司机挥手告别，我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，生怕看到他被事实击垮后的尴尬和沮丧。他可能会想："唉，这个和尚，是现代的还是老派的？

(2007年1月9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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